当北国还是一片皑皑白雪之时,微微的春风,霏霏的春雨,悄悄地来到了江南,默默地潜入了我的家乡……这一对美丽勤劳的春姑娘,总是像打扮自己那样打扮大地,似一把梳子,把柳梢梳理的丝丝缕缕,又如一支画笔,把大地,描绘的漂漂亮亮。呼呼的风声,沙沙的雨声又像妈妈在摇篮边的歌谣,把沉睡在大地母亲怀抱中的种子、千茎万芽呼唤的萌萌升动,泛起一缕缕、一抹抹新绿,给枯褐的大地披上了轻装绿纱,花团锦簇,生机盎然……村东头三三俩俩的阿姨、大嫂们穿着花衣衫,小兜裙,时隐时现在田埂边,沟溪傍,提着小竹篮、网兜、塑料袋时而起身时而蹲下,这身影,这动作熟悉、陌生。哦——原来是在挑野菜。
挑野菜,如今是现代人们的一种闲情雅趣,而在我的少儿时代,充其量是为充饥,为生存而被迫、无奈的一项艰辛劳动。有辛酸,也有情感,往事历历……挑野菜现在生疏了,但在哪个年代是我的一个强项。放学回家,书包一扔拿起篮子,直奔村头,为多挑野菜极力找寻,晚饭的菜粥还在这篮子里,当然,我挑掘的只要是能吃的野菜都要。我最不愿意的是,父母在我最贪睡的清晨把我叫醒,去挑“露水马兰”。学校组织的春游,每人带上一小把米,老师把同学们带到临湖嘴,或捡柴、或找野菜,一会儿,一锅香喷喷的百菜“野火米饭”,被同学们狼吞虎咽一扫而光,虽丑态百出,恰也好不快活。
褐红的荠菜不张不扬地紧帖在地面上,当你把它挑起时,迅速卷起一圈,看似枯色,其实很是鲜嫩。而马兰头出现在你眼前,还没有完全展示出她的身姿,只露一小点绿,当你的铲子深插到地下深处把它挑出时,一根银丝嫩芽出现,真是地面一点绿,土下一寸玉,放在竹篮中似翡翠玉如,又像喜鹊开口,中间的蕊芽又像鹊舌,美如一件工艺品。我最喜欢在松软的冻土生土层中挑掘,这种土层中的马兰头芽粗壮鲜嫩。要说烹制,倒也能露个一手,就说荠菜吧,炒、拌极是简单,但花样多多。荠菜的特点就是喜欢轧大道,与肉相配味道才佳。做春卷,馄饨,饺子的馅,俗语说“吊鲜头”,特有风味。马兰头同样炒、拌。炒时特简单,大火烧得镬子滚烫,马兰头翻个身即可,生青碧绿,乘热品尝,清凉鲜甜,满口生津。凉拌时开水一焯迅即捞起,挤干切细配以香干,数滴香油,盛于小蝶,一盅米酒,天伦之乐。马兰干可放过冬季,开水一泡,饭镬上一蒸,保持着原汗原味。
改革开放之初哪一阵子,收到香港阿姨时隔几十年来的第一封信,就说到家乡的马兰头。发动全家人挑了三天,邮寄克马兰干,化了我半个月的工资。高兴的是阿姨在来信中说,“终于吃到了家乡的味道,我回了趟家”。的确:惟有马兰最乡思。
我的家乡——临湖,座落在浩瀚的太湖之中,湖水澹澹,芦芽青青,不知雾霾,无论污染,鱼鲜满湖,植物遍布。春里时节:莼菜昂鯻汤,菜花塘鳢鱼、清炒禾花郎(紫云英),菜苋、野和笼葱,枸杞清火明目,清明螺蛳赛海参,园中竹笋腌笃鲜、青团子、芦叶粽……朋友,欲游临湖正当时,观逛园博品春鲜。
农贸市场鲜菜琳琅满目,反季菜也是应有尽有,但在临湖人的心中,总喜欢在自己的三分地里种植,对野生的特别睛睐。对此,本人也曾以蔬菜自语的形式,胡诌过一首《我是小鲜菜》的歪诗,特奉上,作为此文的结束语。大哥、大姐们/在超市的柜台上/已经供人们尝鲜了/很是时尚我还呆在土壤中、罐子里/不急、季节未到/来自自然的我/觉得坦然布谷鸟声把我唤醒/农伯把我播下沃土/春雨滋润着/真舒服我长在风雨中/没有薄膜的呵护/虫子们可不敢欺负咱/身体倒健康我的品相不耐看/只吸收有机养份/心灵是甜美的/不妨、请试试吴中临湖u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#个上一篇下一篇